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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子諲写卦影并题 宋 · 狄称
五言绝句 押词韵第六部
水畔幡竿险,分符得异恩。
潮回波似镜,聊以寄君身(《夷坚甲志》卷一三《狄称卦影》 《夷坚甲志》:子諲自致仕起贰版曹,称为写卦影,作乘巨舟泛澄江,舟中载歌舞妇女,上列旗帜,导从之属甚盛,岸侧一长竿,竿首幡脚猎猎从风靡。诗云云。一日,上殿占对颇久,中书舍人潘良贵摄记注侍立,前呼:“日晏,恐勤圣德。”子諲退,高宗语未终,不为止,潘还就班。俄复出其语如初,向乃趋下。明日各待罪,高宗两平之,各丐外。向知平江三月,归,乃悟“水畔幡竿》,指潘公也。)
刘之道状元墓志铭治平二年四月 宋 · 杨杰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四五、《无为集》卷一三
之道讳煇信州铅山人也。
少丧父母,耻家世湮汩,慷慨去乡里,卓然有自立之志。
从师学问,八年有成,一试冠国胄,再试冠天府士,天下以是知名。
嘉祐四年春仁宗皇帝试礼部贡士崇政殿,又擢之道为第一。
先是,皇祐至和间,场屋文章以搜奇抉怪,雕镂相尚,庐陵欧阳公深所疾之。
嘉祐二年知贡举,则力革其弊,时之道亦尝被黜。
至是欧阳公预殿廷考校官,得程文一篇,更相激赏,以奏天子。
天子称善,乃启其封,即之道之所为也。
由是场屋传诵,辞格一变。
议者既推欧阳公有力于斯文,而又服之道能精敏于变也。
释褐授大理评事签书河中府节度判官事。
迎侍祖夫人赴官,夫人以生于南方,不习风土,间或不怿。
之道乃曰:「某自立志在显亲,不幸少失怙恃,追养不迨。
尚幸祖母康宁,得以成其志。
今反志意不怿,岂子孙之心也哉」!
遽白府请解官侍亲,府为具奏,诏移建康签书节度判官事,所以便其养也。
未几,改著作佐郎
七年,夫人卒,之道号慕尽哀,以适孙自陈,乞解官承重服。
时府尹龙图王公贽重惜其去,而固留之,之道固不从。
公即遣使者之道曰:「按著令凡适孙为祖父母承重者,盖其适子无同母弟以承其重者也。
今君虽于祖父为适孙,而闻先君有同母二弟,已自服丧,奈何遽以解官而承重服乎」?
使者及门,之道方伏庐哀号,徐扶杖而起,谓使曰:「煇闻支子不祭,祭必告于宗子,所以重正适而尊祖考也。
后虽未能尽蹈典礼,而丧事敢不勉乎?
况国朝封爵令文,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适者传袭,若无适子及有罪疾,则立适孙,无适孙则立次适子之同母弟。
且贵贱虽殊,正适之义则一也。
岂有处贵者之后,则封爵先于适孙?
在凶丧之际,则重服止诸叔父?
即为我重谢龙图公,毋固留也」。
公以其事奏朝廷,朝廷下礼官议,以为然,乃听其去。
有国以来,适孙有诸叔而承重者,自之道始也。
扶灵归葬于乡里,哀慕尽礼,州闾称其孝。
会数世族人有贫而不能为生者,乃买田数百亩以聚之,晨昏岁月飨给周足,县大夫为易其地名曰「义荣社」。
之道居丧,未尝一造州县,四方士人从学者甚众。
乃择山溪胜处建馆舍以处之,日诵乎其间。
县大夫又名其馆舍曰「义荣斋」,皆所以厚风俗也。
服除,赴阙,道繇真州,以治平二年春三月十有三日感疾而卒,享年三十有六。
祖讳某,父讳某,皆隐德不仕。
之道性和易,接人必尽诚。
不尚矫节,士乐与之交。
供备库使白君文质,以其子妻之。
男一人,女三人,皆幼。
夏四月,其季父自铅山当涂,且曰:「吾家犹子与子有年籍之契,而校诚尤厚。
昔以先伯氏之铭托于子矣,吾家犹子亦尝为濡须府君之铭矣。
今将卜某月某日葬于义荣斋之右,子其为我铭之」。
乃泣以再拜。
杰再拜而泣曰:「敢不从命」!
乃为铭曰:
琢玉为璧,璧成而缺。
琢玉为圭,圭成而折。
厥宝至重,不获其用。
呜呼之道,不得寿考!
寄家严及弟 明 · 杨起元
 押词韵第一部
十世孔宣圣,七世王文中。
根深实乃茂,源盛流斯丰。
此道自余祖,默成随污隆。
余父承家学,发蕴开无穷。
过庭日诗礼,大儒诲余宗。
敢不自惕厉,门阶尚无从。
影响虽有见,作辍原非工。
行行向不惑,我友来岭东
十年重聚首,所说非昔同。
两月甚开益,因之麻姑峰。
托病谢人事,专参近师翁。
目击道已存,五日心融融。
丝毫无所缚,四体如乘风。
生机浡然出,左右原自逢。
始信学贵传,匪传错施功。
立德苟不孤,响应如洪钟。
用行舍则藏,何事轻王公。
友于倘同志,吾土回淳风。
圣王以荣辱为法论 北宋 · 韦骧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七六、《钱塘韦先生文集》卷一七
善乎,荀卿之论荣辱也!
谓圣王以为法,何则?
义荣,有势荣,有义辱,有势辱。
义荣、义辱,君子小人之定分也。
势荣、势辱,或得或失,或罹或免,君子小人之幸不幸也。
仁义忠信为义荣,污慢险诈为义辱,公卿大夫为势荣,诛戮捽击为势辱。
君子之不能有义辱,犹小人之不能有义荣也。
若夫势荣、势辱则不然,君子之得势荣非幸也,理适然也。
或失焉,其不幸也。
其免势辱非幸也,理适然也,或罹焉,其不幸也。
小人之失势荣非不幸也,理适然也,或得焉,其幸也。
其得势辱非不幸也,理适然也,或免焉,其幸也。
谓之义者己取之,谓之势者人持之。
在己者不可易而在人者不可必。
彼圣王者,持其所谓在人之势,而应其所谓在己之义,使君子无不幸,小人无幸于其间,则是势与义以类相从而不戾,兼荣常在君子,而兼辱常在小人,此其所以为法也。
法正则治,不正则乱;
法正则兴,不正则亡。
治乱兴亡一出乎此,则持其法者,可不积精专思而处其当乎?
是法也,有司不与也,历代不二也。
圣王谨乎百世之上,而百世之下,莫不由之而治且兴也,莫不废之而乱且亡也。
夫舜、禹,尧之所荣者也;
共工、驩兜,尧之所辱者也。
舜、禹非幸也,共工、驩兜非不幸也,圣王之法然也。
周公、召公,成王之所荣者也;
管、蔡二叔,成王之所辱者也。
周、召非幸也,管、蔡非不幸也,圣王之法然也。
尧之所以极治,成王之所以保文武之业而不坠者,亡他焉,荣辱之法当也。
桀荣于莘而辱龙逄,飞廉而辱比干于莘、飞廉幸也,龙逄、比干不幸也。
圣王之法弃而不用也,以至窜迹于南巢,倒攻于牧野者,无他焉,荣辱之法当而为帝王,不当而为灭亡。
然则操其法者岂其易乎哉?
昔者齐桓公游于野,见亡郭之故城,问其所以亡,野人曰:「善善而恶恶」。
公曰:「如所谓,乃良政也,然则何为而亡」?
曰:「善善而不能进,恶恶而不能去,是以亡也」。
噫,知是言也,其亦知荣辱之法。
侯生咸淳三年六月 南宋末 · 朱子槐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一二、嘉靖《浦江志略》卷三
士君子汲古通经,为钜人长者,将大润泽于天下,发轫试邑,言政必及化,绰有古循吏遗风,王侯宰浦阳是也。
少游上庠,学北溪陈先生之学,采周、程、朱、吕之议论而加研泳焉。
鞭辟近里,只一省字,廉勤公谨,其盘铭也。
人谓侯之存心明而不为苛察,和而不可干挠,其廉似钦叙,其勤似子贱,其公似易于,其谨似正雅。
充之以景骏之善教,皆实心也,声音笑貌云乎哉!
会侯被旨分司庾台,若士若民,皆惜其去,丹青肖像,祠以永瞻仰。
争欲为之,侯不能禁也。
再用前韵寄东崖霍元方 元末明初 · 宋讷
 押马韵
九皋鸣鹤声闻野,翠弓有矢不虚舍。
先生抱负两相似,莫笑狂歌为君写。
昔年医俗绕亭多种竹,十载干戈少存者。
故基神护尚遗燕麦相萦惹。
先生今日重构亭,移花养竹归来也。
俊游清赏尽佳辰,何有天聋并地哑。
鸥鹭群,农桑社。
淇水渡上东崖下。
阶前笋箨添数竿,阑外柳丝生一把。
凤笺粉褪笔锋粘,燕巢泥落琴弦打。
醒梦茶香煮石乳,养生汤好倾般若。
雪三尺,霜万瓦。
先生此时都不知,剧饮豪吟集文雅。
胸臆不拘拘,情思常洒洒。
愧我结金兰,膺门得者寡。
凤雏昨日送佳什,词源倒峡琼瑰泻。
君不闻戴昌窃听潘京谈,惟才不可假。
上监司书 南宋 · 程珌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七九、《洺水集》卷一七
愚尝汎观今日荐举之弊,而后喟然叹曰:「荐举之法可罢也」。
愚非为是矫激之论也,亦非有求而不获而私为之说也。
诚以民生之厚薄、治道之废兴,寔系乎人才,而所谓人才云者,在乎名实之间耳。
帝王之世,固有以五臣而治,亦或以十乱而治。
汉唐盛时,因时辅主,卓然可见者皆不过数人而止。
驯至后世,人才满天下,而卒无补于毫发者,可不相与考其实乎?
今之分县而治者,皆拔尤取颖、被荐举而改秩之人也。
然尝察诸州县之间,阘茸而不自彊者,昏塞而无所发明者,贪墨而无善状者,残刻而求能声者,租赋日繁,力役日困,冤抑莫伸,豪强得志,于荐举何赖焉?
夫荐举之设,亦欲得人以助吾治焉耳,而非为选人荣进地也。
今之被荐者,他时为郡守,为监司,等而上之,为侍从,为宰相
得以举人者亦举是人也,递递相承,百年一日。
欲求治理清明,风俗醇正,其可得乎?
愚故曰荐举可罢也。
鲁哀公问取人之法,孔子对曰:「无取捷捷,无取钳钳,无取啍啍」。
捷捷贪也,钳钳乱也,啍啍诞也。
故弓调而后求劲焉,马服而后求良焉,士必悫而后求智能焉。
圣人之言,万世观人之法也。
夫贪者之不可取,得非他时黩货无厌,足以为国蠹者乎?
诞与乱者之不可取,得非他时要功生事,足以为民害者乎?
诞与乱者之好于生事,犹之可也,何者?
上有明君,下有良相,则要功生事之徒,潜消默缩,自不敢肆。
至于贪墨之夫,则口谈夷齐,身为盗蹠,凡可以盖其污而行其奸者,无所不至。
虽有明察之长,往往受其欺而不知,故其人阴为国蠹民害者,为患不细。
此圣人之垂戒,所以先贪而后诞与乱者也。
虽然,此特言其害民蠹国者耳。
忠定张公咏尝曰:「大凡举人,须举好退者,勿举奔竞者。
好退者廉逊知耻,若举之则名节愈厉;
奔竞者能曲事谄媚,若举之则矜名好利,累及举官」。
此虽以利害言,然要其所终,诚为切论。
盖圣人之言,但微示其端,而忠定之言,盖极论其弊。
以为妄举之害,不惟害人而已,而实为己累,然则为举主者亦何便于此哉?
大抵圣贤观人之法,观其形而知其器,听其言而识其心。
吉人之辞寡,躁人之辞多,表里形證,固不可诬,而形模狭者力量小,器局浅者功名陋。
尺寸短长,声名寿考,皆莫逃乎目睫之间。
孟子曰:「人惟有不为也,然后可以有为」。
子贱将之邑,或有以钓法赠焉,曰:夫掷钩投纶,即迎而吸之者,阳鱎也,其鱼小而肉薄。
中有巨鳞,若浮若沉,迁延而不食者鲂鱼也,其鱼大而肉厚。
渔者将何取焉?
呜呼,知决择乎鲂与阳鱎,则知决择人才矣。
虽然,太守所治一州耳,监司所部一路耳,一州一路之间,为属吏者能几人,其邪正材否,抑何难知之有邪?
一州一路之莫辨,则又何以佐人主,坐庙堂,进退百官邪?
虽然,初无甚难者,人心本明也,惟无汩于其私,则人才自白。
惟吾心或偏而流于刻也,则轻薄生事者才矣;
或昏而堕于利也,则贪墨亡耻者德矣。
人才之淆乱,其以是夫!
今天下诵明公之贤者则皆曰清明而不杂,劲正而能守,廉白高洁之操耸闻天下。
今属部之内,端良修饬有志节之士,皆翕然观德而益以自勉,而贪墨之人凡前日肆行无忌者,莫不耸然股栗,日夕四顾,曰得无我知乎,虽未革心而亦知所忌矣。
夫如是,则荐举之权,必尽得如明公而后付之,则庶乎荐举之法可以勿罢矣。
此天下寒畯之士所以犹有所恃,而庶几公道之复行也。
某不肖,然自明公之登台,而其中勃勃然若有所感者,故今也辄历叙其所以然,而听命于执事,惟明公亮焉。
辞免不允蒙恩遣中使降赐趣行不获已受命二首 其二 1132年4月10日 宋 · 李纲
七言律诗 押虞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福州市
频年巨盗据荆湖,自是廷臣计画迂。
虎兕傥令随指扰,疮痍可使即时苏。
上流自昔多雄镇,内静方能备外虞。
子贱只忧还掣肘,文侯解信乐羊无。
潘子贱龙图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七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○
某顿首拜启子贱宫龙图执事:岁前陈迪功行,上状计已呈浼。
李漕至,远辱书赐,殊佩郑重之意。
初春馀寒,伏惟台候多福。
窃承戏䌽,优游闾里,想雅怀甚适。
至于见几而作,先众肥遁,则又叹仰之所不能及也。
何当会晤,道所欲言者?
临书耿耿,敢冀为国自厚,以俟大来。
谨奉状附承动静,不宣。
区区自抵湖湘间踰半年矣,赖朝廷威德,与将士之力,招捕群寇十馀头项,踰三万人,拣汰外得精兵万馀,分隶诸将,抚之如一,亦颇驯扰。
以故境内粗定,流移稍稍归业,田野间垦凿殆遍,有筑室而居者,军食皆躬自料理,亦不至缺乏。
第以衰病,日思退缩,中冬之初,亟上章丐还阃寄,愿置闲散,已有言者论其罪状,痛诋无所不至,仰荷上恩宽厚,畀祠馆,第深感涕。
代者乃折彦质,须俟其到,方听罢任。
今见留广西,已致书促其来,傥得脱此,即径归闽中,杜门循省,馀亡足言者。
未有承晤之期,可量悁跂。
陈国佐不鄙远来,其意厚矣,第以凉薄,误其往返之劳为愧,何言!
然平昔服其高义,未尝相款,今乃得相从半年馀,殊深慰幸,亦似非偶然也。
此间事必能具道,不复缕布。
泰发得其遗书,知已还会稽
千里闻风,可以一笑。
因通问,烦为致千万意。
续附状次。
吴元中无疾,一夕而逝。
先是,妙应师预言其不能过中冬,自如郴见之,劝其屏绝人事,专意内观,俟其如期长往而复还,亦一段奇事也。
妙应欲自此过浙东,询国佐可知其详。
潘子贱龙图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七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一
某顿首拜启子贱宫龙图执事:近辱书贶,来介不告而还,遂稽修报,愧佩无以为喻。
初寒,伏惟台候多福。
承见索所著《易传》,殊不鄙。
仆顷在海,无所用心,取《易》读之,观象会意,恍若有得,因以其说著于篇,非敢效古人训经以垂世,姑备遗忘而已。
自还中州,念欲删改成一家言,日困多故,因循未果。
去年春归自荆湘,寓居长乐郊外,杜门谢客,终日萧然,始得稍亲笔墨,寻绎旧学,精虑深考,为剪其繁芜,粗成条理。
思得卓识博闻之士相与讲习,磨砻淬砺,證其是而黜其非,增益其所未至,庶几不悖圣人作《易》之旨,常病未有其人。
子贱以过人之聪明,介然自守,不以世之非誉动其心,退居闲处,甘于枯淡,将与外生死、忘得丧者游,而能惠然同我所好,此固仆之所愿进其说以求是正也。
仆曩与襄陵许崧老著《春秋集传》,书成出示,义有未安,仆必一一为言之,崧老亦多见从。
朋友道丧久矣,振而起之,正在我辈。
崧老既没,微子贱吾何望哉!
谨以所著《易传内篇》上下经致左右。
仆自经忧患以来,险阻艰难,靡不备尝,既不得竭其愚以徇国家之急,故自托于空言,心力尽于此书,愿子贱日置几案间,暇则试取观之,其有乖戾悖于义理去处,悉为签出,略以数字道其所以,当复思索,以从来诲。
傥其中立说与今之说《易》者不同,而偶有可取,亦为签出,以数字表之,使知千虑一得,不枉劳心。
二者幸留意焉。
传上下经外,又有上下《系》、《说卦》、《杂卦》、《序卦》等传,及外篇《释象》、《明变》、《训辞》、《衍数》、《类占》诸书,以解駮《易》体,究象数义理之归,当续驰上次。
圣人作《易》,虽推之无所不通,然立象尽意,必有至当之理。
吾徒学《易》,因象以求圣人之意,正犹法家铺陈条法以定刑名,止于当而已矣。
苟非其当,则以笞杖为徒流,其差缪岂不远哉!
汉、魏以前,说《易》者多宗象数而不求义理,故取象亦迂阔而不切;
王辅嗣以来,一切以义理训《易》而不稽象数,其失圣人之旨亦多矣。
仆此书由象数以会义理,然亦未敢自以为然,愿且勿以示人,姑问难往复,使无可疑,庶几可传于世,千万照亮也。
建炎初荷上恩虚席以待备位,终两月馀,议论与用事者不合,不敢虚负天下之责,遽引身以退,曾无毫发之补,至今自愧。
近奉诏旨俾追省当时所施行者,为《时政记》以闻,衰病遗忘,文籍散失,才得十之一二,已奏两篇,以塞明命矣;
辄以别本及所建明并乞罢劄子二十馀首录去,恐子贱当时到行朝仓卒,不知本末,可以见其梗槩也。
七八年间如一梦,然追寻往事,第使人感慨耳。
岁聿云暮,未有会晤之期,此情可量,切冀为远业自重。
谨奉启,不宣。
李泰发端明1134年7月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七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一 创作地点:福建省福州市
某再拜。
区区自去夏归自湖湘间,即杜门不出,罕见宾客,聊以休影息迹。
近来居者颇众,如汪、张二公虽见访,亦循例不入城复谒,殊觉省事
自旦至夕,烧一炷香,看一卷经,读数板书,打一觉睡,或宴坐少顷,无非自己分上事,以此差觉自适。
第年运而往,初未闻道,无朋友渐摩之益,兹为恨耳。
闲居既久,坐进此道,想所造益深,愿有以警诲之也。
子贱书,颇以为物之意太深为言,答以愿力正当如此。
至于观消息盈虚之理,为进退出处之道,则又君子之所贵也,公意以为何如?
某悚息。
小诗寄呈,聊以见意。
近著数篇同往,可发千里一笑也。
新文无吝录示一二,以慰岑寂。
梁干时有人来往剡中,可以寄诗简。
吾辈阔别动十数年,各在一方,音问岂可复尔断绝耶?
李泰发端明第二书八月二十二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七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一
某顿首再拜。
久不闻动静,辱手诲如奉言色,喜可知也。
垂谕君子小人进退之理,可谓确论,然消息盈虚、治乱兴衰皆有天命行乎其间,非特人事而已。
君子居易以俟之,故方寸常坦然而无戚戚之忧,此所以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。
自靖康以来,所遭之变皆古所未有,岂曰细故,其实本于君子小人之混淆,君子常不胜,而小人常胜,然天实为之,谓之何哉!
吾侪当益信此心,进则尽节,退则乐天,死而后已,馀复何道。
泰发以为如何?
某再拜。
承垂谕潘知录荐章,良不外。
泰发之所推许,而又子贱之弟,其人物不待见而可知,固愿备一员之数。
然今岁文字皆以用尽,当俟来春首剡奏次,幸冀照悉。
子贱近数通书,识度益高,使人叹服,何当相与合并以释劳结耶?
驰仰。
某再拜。
承以日铸宣城笔为贶,不胜增感。
建茗数品共五十胯,荔枝一𥯃,谩将远意,幸恕轻鲜也。
今岁苦旱,荔枝难得佳者。
尝与全真并汪、张唱和,谩录呈,亦可以见相处之意。
顷在沙阳,尝作《荔枝赋》,近又为作《后赋》,同往,聊资千里一笑。
书生习气不断,未能忘情笔砚间,聊以游戏耳。
新著不鄙示及一二,幸甚幸甚。
某再拜。
纸尾所谕,殊至意。
长乐迩来居者颇多,所恨族大累重,不能他适耳。
汪、张皆问相过,亦尝邀其会食,但区区自湖湘还即屏居郊外,杜门不出,虽全真亦不谒,邻近山寺亦不游,聊以休影息迹,以故不果到二公之门,及追陪其燕集,殊觉省事,亦颇见亮也。
荆襄之举,今所当为,第须为善后之策,正犹川陕在棋局皆是合着处,但恨所以置子者非耳,如何?
邹德久惠然千里见过,殊慰岑寂。
到此已月馀,稍凉即归。
时官荐之,此初不闻,岂传者之妄耶?
勉学赋 南宋 · 吴如愚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八三
人具四体,性均一天。
由或学与或否,故有愚而有贤。
德欲昭明,端在修身之谨;
理资讲贯,莫先用志之专。
蒙尝息念簪缨,究心弦诵。
时时不倦于时习,日日常知于日用。
道惟可乐,忘箪瓢陋巷之忧;
友必相亲,愿车马轻裘之共。
诚以命分素定,尘生漫劳。
道枢之谨守,宜德柄之常操。
势荣孰若义荣之显,人爵何如天爵之高。
深念惜阴之过隙,每怀继晷以焚膏。
惟理义心所同然,味犹熊掌;
富贵人所欲也,视若鸿毛。
兹盖无为其所不为,于止而知所止。
绝去私欲,复还正理。
视听言动,严遵四勿之戒;
意必固我,默会四毋之旨。
物交物而物莫能夺,心感心而心无所倚。
学以聚,问以辨,志在操存;
居之安,资之深,躬勤践履。
一尘眯目,物虽近而莫睹;
一事萦心,理虽存而莫通。
钦厥止,安汝止,则何往而非止;
执厥中,用其中,则何行而匪中。
故此观无体之礼兮敬以直内,听无声之乐兮和而不同。
欲致有孚之益,必全养正之蒙。
按:《准斋杂说》卷下,影印文渊阁四库本书本。
衡州解子中别后奉寄1129年 宋 · 吕本中
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:湖南省衡阳市
我来筠水阳,君亦发章贡
相逢潇湘门,及此兵未动。
卧闻羽书驰,起已(四库本作见)行者众。
匆匆不及款,尚辱苦语送。
慨然念平生,相从已如梦。
交游半生死,所至多罅缝。
我衰学不入(原校:一作及),君亦老未用。
熟知一世中,有此九鼎重。
子贱则君子,闵子言必中。
师门未遽绝,斯文实天奉。
别离又几日,坐想发孤讽。
衡州南岳湘水寒不冻。
颇传江西扰,盗贼已放纵。
往从田苏游,此乐不得共。
尊己堂记 南宋 · 吴儆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六八、《竹洲集》卷一○、《新安文献志》卷一二、《南宋文范》卷四三
新安伯举作堂于所居之西,与其弟伯虞、伯言藏修游息于其间,静深简洁,悦可人意,弹琴读书,怡怡然不知身之在阛阓中也。
故尚书金公过而乐焉,以「尊己」名之。
仆尝从公问所以命名之意,公为仆言:「士大夫多失其身者,皆不知所以自重之故。
夫天爵义荣,己所有也,可常尊也;
人爵势荣,得失在命,予夺在人,不可常也。
士大夫丧其可常之尊而无以自重,且无以取重于人也,乃切切然籍夫不可常尊者以华其身。
得之则荣不自胜,失之则忧莫能堪,甚至于汩丧廉耻,惟其得之。
扬扬然峨其冠,高其盖,良自适也。
世俗之人亦从而尊荣之,莫知反而思其所从得之为可耻也。
孟子谓墦间之祭,醉饱者归而骄其妻妾,其妻妾方羞且泣也,而彼施施未之知也」。
尚书公以直节敢言事知大体事光尧太上皇帝,为殿中侍御史,排击权臣之党,为所斥不用者二十年。
后事今上皇帝,历给事中礼部尚书,复以遍忤权贵,竟不至大用。
然公之道德益尊,名益重,其所自得与所自立盖本于能尊其己者。
伯举兄弟孝友,人莫间言。
伯虞虽应进士举,预乡书于得失出处之际,甚雍容。
异时出仕于朝,庶几不失其身者,尚无忘公所以名堂之意。
请与潘良贵等职名宫观绍兴八年 宋 · 赵鼎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八○九、《忠正德文集》卷三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四二
臣昨日入省致齐,不当趋朝奏事。
伏见亲笔批谕潘良贵及常同差遣,臣以不签书刑罚文字,兼职名未定,须俟面奏,然后施行。
臣尝谓朝廷贵在安静,安静则和气蒸薰,天下自然蒙福。
今幸朝多君子,无乖异之人搅扰其间,足以坐致安静之风。
良贵天夺其魄,轻举妄发;
而常同辈又不分别曲直,随俗毁誉,自作不靖,致此纷纷。
仰惟陛下以日月之明,照临百辟,天威神断,曲尽事情,在臣之愚无复可议;
然尚有一得之虑,欲已不能,冒犯威颜,无所逃罪。
臣于此数人者何有厚薄之异?
至于进退取舍,实关国体,在臣不敢不言也。
张绚、良贵皆二浙之士,与臣本无契分。
常同虽尝荐之,然自作言官,屡以语言侵臣,尝因此恳求避位。
子諲始识于种师道宣司幕中,虽戚里贵游子弟,而好学乐善,文雅有馀。
平日交游议论之间,凡有补于正论,有助于善类者,未尝不竭其诚心。
士大夫以此称子諲,而子諲亦以此受知于陛下。
至如良贵、常同辈,皆子諲素相钦重者。
今常同既出,张绚决不可留,是因子諲而致,此数人相继而去,恐于子諲不甚光美,亦非其本心也。
臣辄献愚忠,愿陛下少留圣虑。
如子諲无罪不当外补,或陛下不欲私潜藩之旧,即乞优与职名,处之近郡,非晚复可召用。
良贵与次等职名,即与小郡;
与本等职名,即与宫观
如此,则重轻一分,而赏罚之意天下晓然知之矣。
常同、张且降不允指挥,俟行遣良贵等了绝,然后徐为区处,或移闲慢,或令补外,无不可者。
庶几朝廷安静,士论厌伏,足以彰陛下包纳狂直之美,而子諲去就之间,亦复尽善矣。
良贵等今日之过诚不可恕,若考其平素,亦曰端良之士,倘一旦并逐,深恐子諲心怀忧郁,益不自安,盖其人畏义而乐善故也。
臣区区愚直,岂敢怀私党庇?
如陛下不以臣言为然,即一如亲笔批谕,行遣未晚。
然臣待罪宰辅,实不欲呶呶之徒妄议朝廷,亦所以爱惜子諲耳。
不避烦渎,重取诛谴,唯陛下深加省察,臣不胜万幸。
王仲仪真赞(并叙)1079年1月15日 北宋 · 苏轼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八七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二一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七五、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一八八、《观澜文集》乙集卷二三、《名臣碑传琬琰集》卷二八、《古今事文类聚》遗集卷一三、《古今合璧事类备要》后集卷七三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三 创作地点:江苏省徐州市
《孟子》曰:「所谓故国者,非谓有乔木之谓也,有世臣之谓也」。
又曰:「为政不难,不得罪于巨室
巨室之所慕,一国慕之;
一国之所慕,天下慕之」。
夫所谓世臣者,岂特世禄之人,而巨室者,岂特侈富之家也哉?
盖功烈已著于时,德望已信于人,譬之乔木,封殖爱养,自拱把以至于合抱者,非一日之故也。
平居无事,商功利,课殿最,诚不如新进之士。
至于缓急之际,决大策,安大众,呼之则来,挥之则散者,惟世臣、巨室为能。
嘉祐中,始识懿敏王公成都,其后从事于岐,而公自许州移镇平凉
方是时,虏大举犯边,转运使摄帅事,与副总管议不合,军无纪律,边人大恐,声摇三辅。
及闻公来,吏士踊跃传呼,旗帜精明,鼓角欢亮,虏即日解去。
公至,燕劳将佐而已。
余然后知老臣宿将,其功用盖如此。
使新进之士当之,虽有韩、白之勇,良、平之奇,岂能坐胜默成如此之捷乎?
熙宁四年秋,余将往钱塘,见公于私第佚老堂,饮酒至暮。
论及当世事,曰:「吾老矣,恐不复见,子厚自爱,无忘吾言」。
既去二年而公薨。
又六年,乃作公之真赞,以遗其子巩。
词曰:
堂堂魏公,配命召祖。
显允懿敏维周之虎。
魏公在朝,百度维正。
懿敏在外,有闻无声。
高明广大,宜公宜相。
如木百围,宜宫宜堂。
天既厚之,又贵富之。
如山如河,维安有之。
彼窭人子,既陋且寒。
终劳永忧,莫知其贤。
曷不观此,佩玉剑履。
晋公之孙,魏公之子。
馆职策一道 北宋 · 李昭玘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○六、《乐静集》卷二七
问:传曰:秦失之彊,周失之弱。
昔周公治鲁,亲亲而尊尊,至其后世有寖微之忧;
太公治齐,举贤而上功,而其末流亦有争夺之祸。
夫亲亲而尊尊,举贤而上功,三代之所共也,而齐鲁行之,皆不免于衰乱,其故何与?
国家承平百年,六圣相授,为治不同,同归于仁。
今朝廷欲师仁祖之忠厚,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,或至于偷;
欲法神考之励精,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,流入于刻。
夫使忠厚而不媮,励精而不刻,亦必有道矣。
昔汉文宽仁长者,至于朝廷之间,耻言人过,而不闻其有怠废不举之病;
宣帝总核名实,至于文理之士,咸精其能,而不闻其有督责过甚之失。
何修何营,可以及此?
愿深明所以然之故,而条具所当行之事,悉著于篇,以备采择。
对:百王有可变之道,而天下无不弊之法;
古今无一定之时,而圣人有应变之术。
由道而言之,尧舜相授一道也。
由事而言之,夏之政忠,其失也小人以鬼;
商之政质,其失也小人以野;
周之政文,其失也小人以僿。
圣人不恃其事之不能弊,而必欲强天下之所厌,而病人之所不能从,所恃者吾善救之而已。
今夫水之为物也湿,其胜则息火;
火之为物也燥,其胜则息水。
二者其势不相逮也,有智者焉,火在上,水在下,鼎鬲在其间,而五味以和,此无他,善调一故也。
为天下者能知其善调一之术,时有损益而斟酌之,至于无偏弊不举之明,则古今一理也,万世之道也,又何窃窃然忧天下之不治哉!
秦人据崤函之险,拥甲兵之富,磨牙摇毒,并吞六国。
及其弊也,闾巷匹夫皆攘臂相与,起而亡秦,德不足故也。
周人为千八百之国,分民割地,使世为藩屏,一之以礼乐法度,时之以朝觐会同,上下之势如臂使指,如手足之捍头目
及其弊也,征伐号令不出于天子,齐桓、晋文扶尊周之名,终无以兴王室,威不足故也。
要之,德非乱天下之术,威非亡国之具,特用之有善与不善耳。
亲亲尊尊仁也,仁之效缓而不切,故周公期年报政,而其势不能使人无怠惰寖微之忧。
举贤尚功义也,义之效太明而速,故太公五月报政,而其势不能使人无急迫必争之祸。
故仁而不义,则失之纵;
义而不仁,则失之忍。
齐鲁亲亲尊尊、举贤尚功与三代同,而受患与圣人异,无以救之故也。
艺祖以武定天下,太宗、真宗以文致太平。
仁庙慈爱天下,躬履纯俭,思与天下之民安宁涵养于仁寿之域,政令简易,刑轻赋薄。
四夷之未服,赦而不诛;
大臣之有过,贷而不治。
恩被四海,泽及草木,而匹夫无失职之怨,常使舒迟乐易于法度之外,而不相促迫。
百官有司不能体上之美意,至于弊玩苟简,相与窃其温厚长者之名,而从容于自养之地。
此上非不勤笃,而从事者已甚也。
神宗以英睿之质,奋乾刚之断,一新天下因循不改之弊,理财治兵,训官造士,赏功不疑,罚罪无赦,谨簿书,督期会。
奉法之吏昼则计功,夜则思过,奔走竭蹶,各尽其力,而不敢告劳于上。
监司守令幸于见知,诃及细微,责任不量力,以苛为明。
锲薄之风,靡靡驰竞,而终无以成忠厚之俗。
此上非不和易,而行法者过也。
昔演门以亲死者,以善毁爵为上卿,其后党人以毁死过半,察其矜名趋利之心,则去本益远矣。
夫明王操厉世磨钝之具,以作成天下之材,与之同心均力,兴起万事,昭功业于后世,其志之所向亦已勤矣;
奈何官人百吏,不推明德意以应上之所期,悻悻然幸于为己,以败上之法度,亦是有罪焉耳。
夫行百步不至则止,行五十步中道而止,卒至于箕踞偃卧而不进,志怠故也。
一棋既胜,而复棋者愈善,卒至于智虑抢攘而后已,其数迫故也。
堕者犹可以牵一臂而起之,迫者斥于无事而已矣。
如此,则小才浅智常汲汲于日月之不足,聪明之士不敢削于绳墨之馀,两得之矣。
文帝之初,天下既定,出于兵革诛歛之用,与民休戚。
感一妇人之言去肉刑,爱十家之产罢露台,此仁人也。
吴王不朝,锡之几杖,疑失之宽。
宣帝先法律而后《诗》、《书》,重赏罚而轻德教,此霸道也。
盖宽饶、杨恽一有过失,诛之无赦,疑失之猛。
若夫驰射之上林,欲亲罚匈奴,虽宽大长者,而有不怒之威;
思与良二千石共理,使民无嗟息,虽总核名实,而有不言之忧。
虽然,道将行也,非人主所独能为,其臣亦有以与之也。
贾谊太息流涕,欲以法制诏诸侯、明礼义、齐风俗,所以略施其说;
黄霸行循良之政,而人服恺悌。
此文、宣之世所以不至于怠惰督察之过者,公卿大夫相与明其美意而笃行之故也。
尝观天之道,阳主仁,阴主义,仁善生养,义善制割,阳常主进,阴常主退,处于无用之地。
观人之道,父主义,母主慈,义则敬而尊之,慈则爱而亲之。
由是推之,治天下之道,不幸过而失之猛,宁失之宽。
故秦人之攻战,不足于周人之德泽;
齐人之强富,不足于鲁人之礼义;
汉宣之厉精,不及于文景之恭俭。
盖可恃者德本也,可存者厚道也。
楚人有疑狱,三年不决,问诸大夫,半以为是,半以为非。
或曰:陶朱公布衣而富,必有奇智,使人问焉。
朱公曰:臣不知治狱。
家有二璧焉,一者千金,一者五百金,其径相若也,泽相若也,色相若也。
侧而视之。
其倍二寸,此所以为千金也。
主上仁孝,母后慈爱,内之公卿大夫,外之守令监司,寝掊剋之风,布宽大之泽,百姓安生业,四夷不内扰,年谷顺成,财用不匮,大数已得之矣。
然法之所未善者,行之以仁祖之意则不刻;
意之所已降者,约之神考之法则不偷。
此三代救弊之道也。
其或天下之事与天下之政令,出于议论之不同,利害之不一,其意犹未敢出法之外者,假之可也。
子贱单父宰,请善书二人,君与之。
单父,则使书,子贱从旁而引其肘,书丑则怒,书好则复引之。
二人辞,以告鲁君,君即以单父子贱,而单父大治。
由此观之,法终不可以纯任,必有美意以作之,又何拘焉。
若夫当行之道,庙堂讲之已熟,姑发其大略云。
潘默成先生文集序赞 宋末元初 · 金履祥
四言诗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五七、《仁山文集》卷三
默成之文,斩钉截铁。
朱子序之,河倾川决。
沙随名笔,讵论工拙。
伏读仰瞻,如火烈烈。
字字言言,玉璜金玦。
宝祐而降,公卿跋章。
文敛锋铓,附中掩刚。
风俗议论,骎骎刓方。
匪公之节,实邦之光。
嗟公文孙,毋宁珍藏。
方来日长,必或发扬。
潘默成君子三戒文磨镜帖后 宋末元初 · 金履祥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五五、《仁山文集》卷三
孟子有言:「闻伯夷之风者,顽夫廉,懦夫有立志」。
吾于默成潘公之风,亦重有感于斯焉。
盖公之志节刚毅,凛不可犯,其著于言语文墨者,真若断金漱石。
履祥之昏老顽钝,每一读之,辄一奋励,犹有平日不自揣量之心,况方来有志之士,且有十百于我者,其感慨激烈当何如也!
世多言托于金石者可以不朽,公之《三戒文》、《磨镜帖》,刊于东阳道院,于永嘉,于八桂,于义陵,盖非一处,亦非止一二帖,而东阳道院者已毁,漫不复存,其他碑厄盖可知矣。
而公之夙志久而益振,赖有国史、文集、与朱子序文,千载不磨,则有非碑之所能尽者。
公之来孙于东阳叔裒集家藏诸碑墨本,整禠成集,以视当世名流。
见者心肃,发上指。
使君子之泽再新于五世之后,则其遗风之兴起,可期于百世之馀也。
呜呼肆哉!